过往
这才是我过往模样——真想写个小说呵!
“只是那支攒尖儿小羊毫已成枯笔,生生折堕了这二尺薛涛笺——她但愿她拿得起笔哪怕是一支走珠笔,落得下墨哪怕是打印纸,做了这么久机器人,谁还记得薛涛笺那一丝浅绛色?还有好多年前她曾沉迷的各种红,玫红,绯红,鱼尾红,霓裳红。有年在丽江,下过雨的清晨,石板路尽头走上来一个女孩子,浅色牛仔裤纯白衬衫,却披着一袭由各种红组成的巨大披肩,艳到极处;那一刻,她也对自己全身素色略有歉意。
她站在那里,再也说不出一个千言万语、欲走还留的告别。
他把她的头按在颈窝里,她一只手拿着未熄灭的烟,另一只手却仍然不敢贸然去抱他,肩膀孤零零地撑着。那场僵持像第一次心爱的男孩子主动牵住她的手,情感瞬间冲昏了头脑,每一条神经都绷紧,时间停滞了,仿佛足足有一百年。她终于就势抱住他的肩膀,他在她耳边轻轻吻,她却没勇气抬头,仍埋在颈窝里踌躇是否该哭泣。——这情境,等了太久,等到都等不动了,终于来了,是否需要几下轻声抽泣?”
周一晚上,终于让头发和眉毛统统浅了一号,再也没有六年前的样子。深夜回家,想起回声说,十二朝古都看尽繁华,尘烟遍地,任时光荏苒、始终微笑地走过,桃花都落尽了,那个渡口,还有人痴痴地守候么?阿菲唱,因为爱情,怎么会有沧桑?可是我简直老了一个又一个十年。不过仍然敢再爱,仍然百折不挠。闭上眼,还是想念十六岁的笑靥。午夜姐姐,终于有一天时光漫过了我们水光滟的双眼,终于有一天我们爱上了别人,就像当初爱他一样。但是风陵渡再没有那个叫郭襄的少女的笑声了,再也没有初冬校练场上的三大盛宴,和华山上的秋风清、秋月明了。格央,最后看一眼那些情书里的燃烧和枯萎、炙热与憔悴,我们要告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