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 /> 手倦抛书午梦长: December 2010 归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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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ecember 26, 2010

圣诞

  眉小姐没想到,她的圣诞是这么过的。周四时,有个从前旧友的大party,她下了班在经理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,衣服也没换,邋邋遢遢的雪地靴,直接去了地方。未曾想,竟然来了近六十个人,而且都是旧友,一个个上去打招呼喝杯酒聊两句,居然就过去一个多小时。十二点的时候,她一一打了招呼,拿着羽绒服出去了。出租车上,想起去年万圣节那场一样规模的party,简直荒唐,且恍若隔世。她对于自己是如何从一个miserable的人变成了popular,十分怀疑。
  周五三点半就下了班,一路的人都惦记过节急急回家去,堵得无法无天,回到办公室的时候,只剩下等着下班的行政。她招呼了行政,呆坐一阵,晃出去想逛逛街。最后买了两条法棍,在丝芙兰试了很久纪梵希口红,有一种fruity orange,擦上去以后整张脸真像水果一样新鲜,但她又拿不定主意:本来是想买那种法式正红的,有一款叫absolutely irresistible rouge,听上去倒是整合心意,但略显老气。兜兜转转,竟然没吃饭就回了家,很早就睡下了。
  正牌圣诞节的这一天,眉小姐睡到几近中午,起来以后开始写未完成的论文。将一本《从文家书》 翻来翻去,翻得涕泪泫然。这么大人,泪点还是这么低,看到沈先生这种心里缺一块的人,还忍不住感同身受。一边听着阿飞姑娘的歌,《不爱我是不对的》,那种十几年的朋克民谣调子,听她唱,“你爱我三天,我就有三天光明”,一边酸鼻子。
  沈先生说,“我只有傍近你,方才不至于难过。”又提起少年时的经历,眉小姐在心里叹气,原来都是一样的。
  傍晚,天才老板回了办公室,竟然破天荒一起吃了饭还聊天达三几小时。眉小姐发现天才老板是一个很好的谈话对象,工作以来被迫中断的清谈居然恢复了三成旧貌。
  可是眉小姐总还和沈先生一样,心里缺了一块,不得不拼命找补。她知道,那一块也许永远也找补不回来。但她愿意心安理得地享受现在的好时光,日子总是过一日少一日,这点她十分省得,就像这许多年,看书还依然爱挑花团锦簇的结局。

December 20, 2010

讽刺

  温情的时候,会觉得沈从文给张兆和写信真是痴心,一厢情愿的爱,简直让北京灰暗的冬天都亮丽三分。但,现实的时候,想想张兆和晚年编一本《沈从文家书》出来,真是对这个天才的、敏感的、痴情的作家的无限讽刺:他爱了她一生,她从来没有懂得过、感动过,她始终又怀疑又审慎;不仅如此,她还要把这种疑惑和清醒公之于众:在《家书》最后,她写道,“……我从来没有懂得过他。”

December 18, 2010

家书

  写论文看《沈从文家书》,简直比徐志摩还肉麻,沈从文,你真是……quite a talker!细细碎碎,无所不至,恨不得把所见所闻所听所想都一一跟张兆和讲个清楚明白。不知道是否所有夫妻都会讨论人上进下出的问题,但沈二哥无疑是和张小姐讨论的……这是恋爱以来,我最不能接受的一件事了!亲密得连这种事情都共享了,叫人吃不消。
  但不得不说沈先生的确天生会抒情,有楚韵。他与钱钟书不同,后者虽然是十万里挑一的才子,但是心是实的,并不缺一块地方。而沈先生……沈先生心里是缺了一处的,那种急于表达和倾诉的热切,出卖了他。且天真,连我都汗颜。他是那种天天在嘴边上挂着心里想着“三三!你瞧我们一起多幸福” ,但掉转头来还是凄惨,凄惨得不得了。
  也说不上他是枉爱了一个人,张兆和不是此道中人,到底不识个中真谛;但,有几个沈先生一样的人,是爱上了同道中人呢?萧军当然不懂萧红, 寻来寻去,怕也只有幸运的张爱玲,遇到胡兰成了。但他们俩应了那句话,“风流过后,必有折堕。”

December 17, 2010

未知

  一切都充满未知和各种可能性……有时候我也希望,前路漫漫,不如就此了结,青山白水,后会有期。管他是雪山里佛肚里还是刀鞘里的宝藏。
  惟将终夜长开眼,报答平生未展眉。 可还记得多年前有个小舟从此去、江海寄余生的故事,还有厄瓜多尔那位药师的女儿。
  金庸论文让我错乱。

December 16, 2010

从俗

  淌进咨询公司这潭浑水里,也就不得不略为从俗些。比如看看卖弄修辞而过时的美剧Boston Legal,或者是学学Texas Poker这种无聊的投机竞技游戏。
  还有,学着用成功学的方法生活——不否认我未经人事时fancy过这种生活,但我现在不——take notes, dress professional, make plans, 跟公司的前高层探讨如何在一堆人跟前处理好人际关系,如何站对队伍,摆正方向。
  语言系统混乱了。Anyway, I won't take success as my life goal or dream. I'll do what I'm doing right now and I'll try my best. But, I won't bet my life on it. Period.

December 01, 2010

半夜

  半夜,写完了论文,百无聊赖,听他在床上一呼一吸,十分趣怪。白天睡过,毫无睡意,晚上雍和宫小胡同里的苦艾酒,爱尔兰和美国民谣,以及停下来的工作和周末回家的机票,都让我有点觉得轻松。